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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的陨石坑图像酸性的水及贫瘠土壤成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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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欧几里得所熟知的世界:他曾经漫步过的亚历山大已经消失了。灯塔被中世纪的地震摧毁了,最后一块残石被用来建造城堡。那些在树顶唱歌的机械鸟,以及那些向天空吹起号角的蒸汽动力雕像已经不复存在。图书馆也消失了,它被烧毁了,书架上面空空荡荡。任何事物都不是永久的,它们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们所知道的、所做的,以及我们本身有哪些部分将会逃脱同样的命运?有哪些会必然逃脱?当然不会是那些漫游车,也不是那些我们在火星上刻下的奥运五环。不是我们现在对于火星的认知,也不是生命在火星上的可能性。

而且,在行星的时间尺度上,地球上没有什么能够逃脱,因为总有一天,太阳会消亡,并把地球完全吞没。但就在此刻,我像尼罗河一样一分为二。凭借训练、经验和环境,我和原子论者们思想交融,他们是启蒙运动的产物。

宇宙是粒子和力,而我们只不过是这个基本没有生命存在的宇宙中的一束火花。如同宇宙中有时间的开始一样,生命也有开始,而且终有结束的那一天。我们是独一无二且紧密相连的,我们很可能正在衰退,因为我们很清楚物种的来来去去。我们是短暂世界中一个有限的部落,正在向我们的终点行进。

那么生命本身呢?它也必须是有限的吗?如果生命是精力充沛的系统的产物呢?如果“什么都没有”的发现一次又一次地发生是由于人类“存活的山洞”缝隙太小,而我们并不清楚呢?对于我来说,这就是寻找生命的意义所在。

这不仅仅是寻找另一种生命或者是寻找陪伴,这也不仅仅是对知识的探索,而是对无限的探索,是对我们广阔的宇宙可能在别处或者是在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形式承载生命证据的探索。那种证据将是对火星的陨石坑图像、酸性的水以及贫瘠土壤的一种谴责,它将与禁锢着我们的有限生命和我们所居住的有限星球形成鲜明对比。

寻找生命,即使是寻找那些最小的微生物,对于我来说也将意味着洪水的尽头,是无边黑水中浮现的第一处干燥的小山岗,是关于这个真实世界的真实事实,是一种真相,也是一种开始。它将是生命短暂的人类对生命也许并不短暂的美好希望。

当我在实验室中拿出一个箱子的时候,我想到了这一点。箱子中有那些早已过世的火星科学家写的文章。我一次又一次地翻阅这些文章,看着那些皱巴巴的书页、老式的字体、手绘的表格和手工标记的图像。当我一个人在实验室运行脚本或者等待实验结束时,我就会把这些文章拿出来翻看。

即使这些文献中所假定的许多科学内容都是不正确的,或者至少不完全正确,但是我也能够从中看到巨大的进步以及对答案的渴望。它就像是一个书卷库,我的先辈们的思想沉淀以及他们浓烈的追求和奋斗都汇聚在了一起,我正在努力钻研这些书卷。

在这些文章旁边,有威廉·皮克林写给他兄弟的引人入胜的信件复印件,还有他在牙买加一座由种植园建成的天文台旁的露台上潦草地写下他关于火星感想的皮装书。穿插其中的是上百幅铅笔素描和数十幅用胭脂红和褐色上色的油画。

还有一些从古列尔莫·马可尼试图在横渡大西洋的航行中检测来自火星信号这一无声电影镜头中剪辑出来的画面:在甲板下的实验室中,他戴着耳机专心地听着,神情严肃而坚定,随着巨大的天线不停地旋转,他的头微微向右倾斜。箱子中还有大卫·佩克·托德的照片,包括年左右他站在一片空地上,旁边是他那放了气的热气球的照片。

他穿着一件长大衣,戴着驾驶帽,朝镜头走去。热气球的缝合布料被一棵树刮住了,他的影子弯弯曲曲地穿过瘪了的袋子。他那时并不知道,但在接下来的14年里,正如照片中所拍摄的那样,他会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去往能够听到火星呼唤的地方。现在观测火星时受噪音的影响越来越小,他又会如何思考?

现在我们正在向光纤电缆过渡,也许无线电传输有一天会被全部废止,对此他又会做何感想?箱子里还有洛厄尔以及在他那蜘蛛网状地图上的运河。当他制作这些图片时,他一定不会知道现代眼科学的发现——人类在黑暗中窥视时也许能够瞥见自己眼睛里微小视网膜静脉的微弱阴影。

几十年来,我们一直在努力弄清楚如蛛网般附在火星表面的那些“小且精细的细丝”,也许那是我们未能摆脱我们自身看到的飘忽虚幻的影像?箱子里还有一张南极洲阿斯加德山脉的地形图,我曾经数十次地乘坐贝尔直升机或爱思达直升机飞越阿斯加德山脉的山峰。

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仍旧在从事和沃尔夫·维什尼亚克一样的研究,试图在火星上最不可能存在生命的地方之一探测生命的痕迹。在地图旁边是他的妻子海伦写的一篇论文,其中尽是对一种大部分呈米色、非发酵的、嗜冷的隐球菌细胞的描述:“从未被描述过的不完美的酵母。”

海伦接着发表了大量关于她丈夫培养的细胞的期刊文章,在沃尔夫去世后的几十年里,她致力于研究这些载玻片,不论搬去哪里,从一个实验室到另一个实验室,她都随身带着这些小载玻片,直到几年前她去了养老院。

当然,箱子中还有那本既至高无上又年代久远的《几何原本》的副本。这是自从印刷机发明以来印刷的一千多种版本中的一版,是我忍不住要购买的一版。这版的封面上恰好用丝网印刷印着浪漫主义时期最伟大的画作之一,所有的数学运算符都被束缚在一个站在悬崖边上的半身人物画像内,这些数学运算符在风中摇摆,同时高耸于云端,同时又被虚无所吞没。

这个箱子里包含了希罗多德所说的“人类事件的痕迹”,这是属于我的“河流馈赠的礼物”。在寻找生命的过程中,我们已经犯了很多错误,很难找到一个坚实的根基,也很难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理论不再成立。这个箱子让我想起了以前的那些先辈以及他们所做出的贡献。

它同时也提醒着我还有什么需要做,毕竟火星只是我们进入浩瀚黑夜的第一步。新的技术正在为生命探测任务铺平道路,这些任务可以到达太阳系中很远的地方,到达离我们曾经认为的“可居住区”还有很远距离的外行星的卫星上。

到达那些像蛋糕一样漂浮的冰层中存在成片海洋的世界,那些从冰火山中喷出盐水的世界,那些有苍白的山丘、暗黑的河流和碳氢化合物雨的世界。而且那里也有环绕恒星的行星。仅仅是银河系就可能有多达四百亿颗行星能够维持生命,这些行星被大卫星和小卫星围绕着,也许就和地球上的每个人都处于同一个太阳系中。

想到有一天能够密切地了解这些地方,触及它们的表面,这种想法可能会显得滑稽可笑。宇宙有一个较慢的速度限制,而这些世界离我们都很远。除了关于它们轨道的一些细节,也许还有一些关于它们大气层的光谱测定,我们还能了解些什么呢?它们在我们的视线中就是视线边缘的一些亮点或者阴影,远远超出我们的理解范围。

然而,一个世纪以前,火星在我们的视线中也是这个样子的。尽管火星似乎是我们熟悉的地方,是一个像地球一样的地方,但是它仍然是异域的外星。箱子中我最喜欢的物品之一是年机遇号拍摄的一组照片,它们被夹在一个弯曲的文件夹里。多年之前,漫游车还在工作,这似乎是一个奇迹,没有人敢相信它还能够再进行数千个火星日的科学研究。

尘土堆积,电力流失,它的穿越火星之旅已经有6年之久了,远远超出了90天的服役期。但随后一阵风呼啸着穿过子午线高原,把太阳能板上的一些细小颗粒清理掉了。随着电力输出的意外激增,科学研究小组给全景相机下达指令,令其拍摄了一系列能够与延时摄影结合起来的照片。漫游车捕捉到的闪烁图像令人难忘。

在靠近火星赤道的一个古老平原上,在那个尘土飞扬的日子,赭黄色的天空映染着大地,太阳正在徐徐落下。一道白色的光圈在暗黑的沙漠上飘落。平原广袤无垠,天空仍沐浴在夕阳的微光中。在地平线处,尘埃散射了所有的红色光线,夕阳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变幻莫测的、炽热的蓝色。

这种蓝色让我们困惑,搅乱我们的思绪,这道光在有形世界的裂缝中迅猛穿入。从科学的角度,我理解这种现象,细尘沿着如此薄的大气层边缘分布导致了米散射,并克服了瑞利散射的影响,这没有什么神秘可言。

然而,这个奥秘就像是宇宙中许多其他事物一样,是深邃的、几乎难以理解的。那种蓝色,如此清晰可辨,却又如此陌生。在我们共同的恒星周围闪耀着光环,像塞壬一样召唤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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